碰他的脸,只是刚抬手,想到二人如今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,又抽回手来,只是眼眉弯起,又重复了一遍:“还有,记住我的名字,锦茵,谢锦茵。”
奇怪的姑娘。
顾言非没有这冒昧的回答,只是撑伞送她至帐篷外,垂目对她道:“我在外等你,不必担心,只是你来得忽然,掌门有些事情要和你问清楚。”
谢锦茵点点头,掌门是什么秉性她清楚不过,自然不会担心。
挑起帘子进了帐内,李长源正坐在矮榻上,眼前是以灵力构筑出的棋盘,见谢锦茵已经进来,他大袖一拂,那棋盘顿时化作光尘消散去。
谢锦茵想起自己以不知几次见他下棋,不由调侃:“李掌门平日里是没什么乐子,终日只知道下棋么?”
“谢姑娘。”
白日她和顾言非共乘一骑时,李长源就在不远处,自然听到了她的名字。
“你来此,究竟有何目的?”
谢锦茵想想是时候了,也不与他打哑谜,开门见山道:“我从叁百年后来。”
李长源审视的视线扫过她。
没有说谎。
谢锦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,干脆走到他面前继续道:
“是叁百年后的你,让我来找你。他说,因为无论我说了多么荒谬的话,你都会相信我。”
李长源眉头微蹙。
仍是没有说谎。
“我来找一个人,你不必知道这人的名字,只要继续往北境走,我们就会遇到她,届时,你什么都不必做,等到了那时,一切自然会有答案。”
话音落下,她歪着头,笑盈盈地看着李长源:“怎么样,我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谎?”
“那叁百年后,你我之间,是什么关系?”李长源问。
“道侣。”谢锦茵答。
“说谎。”李长源毫不犹豫拆穿。
谢锦茵又继续调笑:“那,我孩子的父亲?”
“说谎。”
戏言几句,转眼间,谢锦茵步步紧逼,已与他只剩一步之遥。
这时,她却停下了。
少女眼睫垂下,在烛火映照间落下淡淡的阴翳,琉璃色的眼瞳比枝头凝翠更为碧绿动人。
她和李长源之间,是什么关系?
这个问题,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。
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,你对我,总是若即若离,似有似无,又暧昧又疏远,我揣摩不过你的心意,你也总说,你长我太多年岁,没有动心的可能,这样一看,或许你我之间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。”
可她仍有些不甘心,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旁人爱意,这份轻易,为何在这李长源这里就失了效。
“那么李长源,如今来到叁百年前,我想问问你,叁百年前的你,如今的你,会为我动心吗?”
她颔首下来,二人面面相觑,谢锦茵只要再低下一些,就能吻上他的唇。
可惜此时,若她真吻上去,李长源也会将她推开,所以她退开一步,故作轻松道:“玩笑罢了。”
唯独他李长源啊,不能也不该被她拉入这红尘风月间。
说谎。
这次李长源看破了,却没有揭穿。
分明是在看着他,眼神却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,拥有的记忆不同,经历也不同,他竟有些不悦于叁百年后的自己带来的这个意外。
他不知道叁百年后的自己对她怀揣怎样的感情,故而也没有挑明的资格,只是这句句字字若并非谎言,实在叫他如鲠在喉。
“道心既已成,有如磐石,断无回转的可能。”他给出了答案,谢锦茵并无意外,反而松了一口气。
她对李长源算不上多喜欢,只是占有欲和好胜心在作祟,所以被李长源拒绝,她也没有太多感觉。
“还真是李掌门的风格。”谢锦茵懒懒打了个哈欠,“夜深了,事情也同掌门说清楚了,那我告退了。”
李长源薄唇紧抿,目送着谢锦茵离开。
直到她的衣角消失在帐帘下,袖下五指仍不自觉紧握着,就连他自己都并未发觉,骨节已隐隐泛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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