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里又取出一些干粮给我。
我摇摇头,对李善长说道:“我逗大狗玩呢。唉,饿得太久了,只吃得下这一点了。”
李善长这会儿点点头,终于蹲下身来,饶有兴致的瞧着狼吞虎咽的大狗,问道:“大狗兄弟,你媳妇不够吃,你愿不愿意把你这些剩下的给她?”
我对大狗翻了一个白眼,因为我已经猜到大狗要说什么了。
下一刻。
果然。
大狗还是把我“在梦里都吃饱了”的话说了出来,所以,他才不愿意给我。
我把手握成拳头,竖着砸向大狗在地的脚背。我使不出来多大的力,大狗没什么感觉,该狼吞虎咽中还是狼吞虎咽中。
时候到了黄昏,天边那堆云彩夕阳一如几年前我看见过的那一轮。
当时我仿佛是一个高僧,入定了一刹那。
奈何如今。
大狗吃完了,来把头埋在我的怀里,像个小孩子一样亲了亲我的手,嘴里说困,然后抱着我睡着了。
我把左边的膝盖轻轻往外挪。
耳边听见李善长问道:“周姑娘的腿怎么了?看起来似有隐疾?”
没有什么好隐瞒的,我一一对李善长说了。
李善长深皱眉头,盯着我问:“你就不打算报复那刘一三?”
“我会杀他全家。”
我轻轻一笑。
之后,我一个人仍然坐在原地,看着远方那片光秃秃的田野。大狗被我叫醒了,跟随李善长一起去安葬陈大娘。
夕阳西下。
“我娘安葬好了吗?”我看见李善长和大狗一起从那边的小路走回来时,大声对他们喊道。
晚的时候,由于陈大娘家里充斥着经血的腥臭味儿,我便先行提议道,今晚去我家里睡。
李善长大概是闻出来了,别话不说,只问我:“你能走么?”
我说,能。
我还说,前方的路我一定会走下去。
夜深了。
我躺在屋旁的那片浅草地,在星空下闭了眼睛。满脑子都是黄昏那时我跌跌撞撞,行几步摔一跤的场景。
我回家回得太难了,太痛了,太辛苦了,左腿一路渗血。
李一三把我和我爹爹的家砸个稀***陈大娘家还不如。里面压根就没有下脚的地方,何谈睡觉之地?我们三个只能躺在屋外的草地睡了。
当日我爹爹最钟意的戏本有三本,别人看不懂,都未出版。爹爹他便自己装订了,好好收藏在我亲娘的陪嫁箱子里面。
爹爹死后,我常一个人翻看,以思爹爹。
幸好这三本戏没有被刘一三撕了,李善长找了许久,方才在一片混乱不堪的杂物里找到。
此时,我,大狗,李善长,我们的头下一人枕着一本,今夜全做枕头了。
戏做枕。
星空为被。
草地做褥子。
夜风来,大狗叫冷,不愿意好好睡觉,非缠着我给他讲故事。
我偏过头看向李善长,发现他已经睡着了,身体平缓安静的起伏着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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