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干嘛来了,在这里住多久,以后要去哪里?我不掐他脖子,就好好问……
楚红溪见女儿跑了,陈亦隆却没跟着,愣愣坐在那里,似有一怀心事。“你是怎么了?阿传打架没赢是好事啊。俗话说的吃一堑长一智,他明白了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的道理,以后勤学苦练,进益必然更大。”
“你知道她和谁打架么?”陈亦隆幽幽问道,慢慢转脸过来。
“呵呵,我还是听明白了的,是个小美人。”
“不是一般的美人……十足像他,嗬,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……”
“嗯?”楚红溪诧异问道:“像谁?”
“那个胤宫里的铁卫、一直盯我不放的老冤家……”
……
云瞳带着凌讶,跟子佩兄弟和小绸子到得圩上,但见熙熙攘攘,到处是询价问货的人流。男女老幼,肩扛手拎,遇上相熟的问候几句,见着提不动的相帮一手,高声切语,其乐融融。再看货物也是琳琅满目,有粮油米面,锅碗瓢盆,布匹饰物,瓜果蔬菜,就黄庄子人的眼睛里看,已是应有尽有了。
“天下人为利而来,逐利而去。”
云瞳刚发一句感慨,就被凌讶拽到个卖首饰的小摊子前,指着上下三排左右六列不同样式的簪子问道:“小紫你看,喜欢哪个?”
簪子多为竹木制,也有白石的,并不像六国之中雕镂繁复,简单的仅是个圆头,但线条流畅,形貌古朴,倒也别有风味。
云瞳知道凌讶爱好什么,也诚心想送他一件饰物,刚要拿起一件云纹凤羽样的,目光忽被斜下角落里一抹铜绿幽光吸引。那也是个簪子,簪头呈芭蕉扇样,不过拇指大小,背面无饰纹,多有裂隙,形如龟甲,正面却是一层凸起,拂开锈绿,满满嵌着竟然都是绿松石,大小不同,形状各异,但凑在一起却像一张兽面,非龙非虎,非鹰非枭,它双目圆睁,面目狰狞,鼻梁笔直,又与身脊相通,还有上扬的双角和舞动的四肢,看着夸张,又觉神秘,庄重之外,似有灵异……云瞳不知为何,见了这小扇松石簪,竟有被神明敲中脑壳之感。垫垫分量,也格外压手。
“呦,眼光不错啊。”凌讶凑头过来,唇边带笑,只一眼也被定住:“呀,真别致,我给你带上试试?”
云瞳刚要拒绝,已被凌讶摘下草帽,拿了簪子往发间插去。
“戴不住,坠得慌。”
已有几个过路人瞥见了云瞳容貌,瞠目呆立,鼓唇惊叹。云瞳忙不迭低眉垂颈,那簪子一头沉,更往一边歪去。
凌讶也觉出招摇来了,微一吐舌,赶紧把簪子又换回了草帽。赖我,一见着好东西就走不动道,忘了其它了。
子佩领着欢郎正在旁边小摊挑豆子,不妨一转头看见那妻夫两个试起了首饰,再一瞧是谁家的首饰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:“小雅娘子……”
欢郎吓得直接就喊起来:“碰不得噶!”
凌讶一愣:什么碰不得,这支“小扇子”么?又为何碰不得?
忽在这时,耳边传来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:“试好伐?八噶铜刀币。”
刀币凌讶见过,如同六国通行的方孔大头钱,只是形似一把尖首刀,黄庄子老少赶圩都要用它来做买卖。子佩生怕出门丢了,都是贴身藏好。一枚刀币可买二十斤粮。这摊主张口就要八枚,够家里两月吃喝了。凌讶算过账来,也吓了一跳,下意识就想把簪子放回原处。
哪知摊主猛地站了起来,面露凶狠,声音拔高:“侬嘎赖头啥意思?”
“别……”子佩和欢郎同时惊恐叫道:可不能再放回去。
云瞳一凛,出手极快,压住凌讶的腕子,把小扇绿松石簪又稳稳捞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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