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云雪司空见惯,也不觉得惊讶,将碗放到他手里,便悄然退下。
赵云珏将汤匙送到她嘴边,慢慢喂她喝下,小心得宛如正在进行精密作业的匠人,生怕烫到她、呛到她。
“月儿,你知道吗?阿长已经会叫我父皇了,他开窍早,将来一定是个口才了得的捣蛋鬼。”
“月儿,两个月后阿长就满周岁了,你不是说要给他做一桌子菜,然后你吃菜,小家伙只能喝汤,馋死他。”
“月儿,等你醒来,我带你去向晚阁,你想住多久就多久,这里是我们的寢殿,那里才是我们的家。”
他喃喃细语,目光里流淌出的柔情将昏迷的女人包裹住,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这一夜,风雨大作,赵云珏听得有人唤他,那声音时而清亮,时而幽怨,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,却像是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。
惊醒。
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楚月,她呼吸平稳,就好像寻常夜里熟睡一般。不同的是,此时的她十分安分,既没有树袋鼠似地贴在他身上,也没有将口水染湿他胸口。
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,轻轻抚过她的脸,瘦了一圈。
刚才那两个声音,是楚月和林若晚吧。
出现记忆混沌在一起的情况并不奇怪,令他不解的是,关于他在现代的那些事情,逐渐变得模糊起来,遥远得像是儿时的一个梦。若不是她还躺在他的身边,他一定会以为,自己真的只是赵云珏,陆勋只是一个听起来很耳熟的名字罢了。
“我们以后是不是都得用别人的身份活着?”
楚月的话在耳畔响起。他一度以为,只要他们不忘记过去,不忘记彼此,身份,名字都不重要。可是,万一他们忘了过去呢?
占星阁。
“皇上,臣近日观星,并未发现什么异象,星象反而显示近来雨水颇丰,是吉召啊。”
赵云珏眉头紧锁,忽然有些嘲笑起自己。占星阁能看出天气已经是极限了,现代物理尚不能解释的事情,就算他们测出些什么,他也不一定会信。
忽然,他想到一件事。
“刘太史,过去两年的四月份,可有什么奇怪的天象没有?”
“容微臣查阅。”
翻了前两年的记录,刘太史答道:“启禀皇上,除了星子较往常多些,时有星满且月盈之景,并无异常。四月临近夏季,繁星渐多也并不是什么怪事。星满月盈虽然少见,但也不算十分惊奇。”
赵云珏微微颔首。心中升起几分难以言喻的失落。
要说四月与往常的不同,的确是有,可是这些发现却也没多大用处。
回到千秋殿,云雪和春杏正在为楚月擦拭身子。
等两人退出房间,他才进门。
她们给楚月涂抹了她平时喜欢的香粉,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兰花香气,嗅着熟悉的味道,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。
春日漫长,楚月昏迷已有半月,但对于赵云珏来说,却仿佛熬了半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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