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是一阵土沫横飞,铁锹锄镐之声震耳欲聋。
绛墨却慢慢的看向了摆放着的那几具白骨上,她已经分不出究竟是她的哪一位亲人了,但从他们的衣衫中,她还是猜了出来。
第一具是厨房的李婶子,她的衣袖上喜欢缝一块粗布,生怕炒菜的时候弄脏了衣衫,她是跟着她的父亲一起进京的,那些江南的糕点她没有不会的。
那时候绛墨总是拿着甜滋滋的糕点,分一半给桓蘅,两个人坐在府邸的廊桥上,一边捧着卷册,一边细细的吃着。
李婶子去各处送糕点的时候,总是捡几块给他们两个,热乎乎的拿在手里,香甜的让她都快流出哈喇子了。
每次她见了他们两个,竟如同年画上画着的人物一般,总是不厌其烦的打趣,“既然桓少爷这样的喜欢我家的糕点,不如过来做童养媳如何?”
而那些顽笑的话不过像是昨日才说过的,那样的清晰,而那样鲜活的一个人,竟成了一推白骨。
而李婶身边的那小孩子,就是她的小儿子了,在绛墨的记忆里,那孩子眼睛很大,扯着青鸢看他新养的蛐蛐。
他的嘴巴张的很大,即便是白骨依旧能想象到被杀时候的惊恐和绝望。那些人是何等的残忍,竟连一个年幼无辜的孩子都能痛下杀手。
绛墨顺着那白骨慢慢的走着,每一步都极为艰难,脚下竟好像生出了无数的荆棘,刺入她的四肢百骸。
她慢慢的停下了,这具骸骨的主人是他父亲的小妾周姨娘的,因为绛墨看见了她赃物不堪的袖口上绣着的那朵海棠花。
那周姨娘温柔和顺,青鸢很喜欢去她的屋子里玩,她总是轻声慢语的跟她说她家乡的趣事,喜欢替青鸢梳各种各样的发髻,她如今还记得周姨娘玉葱一样的手指从她的青丝中穿过时候的感觉。
不过她的母亲却不喜欢周姨娘,每次因为小事训斥周姨娘的时候,那周姨娘只是畏畏缩缩,红着眼圈,不敢反驳一句。
那时候她忍不住的替周姨娘求情,说周姨娘的种种好处。
母亲总是摸着她的头,满脸的愁容,“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,以后等嫁给了桓蘅纳了妾,只怕你管束不了她们,你将来得吃亏。”
青鸢不由得脸颊绯红,但眼中却灿若星辰,“桓哥哥答应过我,以后只娶我一个人,绝不纳妾的。”
母亲听着这些话才长长的叹了口气,“阿蘅那孩子是聪慧,但心思却很深,总觉得让人看不懂,你与他定了亲,亦不知是福是祸。”
绛墨的眼泪眼看就要掉下来了,竟被她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,因为她此时已经认出可周姨娘身边的骸骨,正是她的母亲的。
她的母亲喜欢穿深色的衣衫,又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,气度非凡。
绛墨的脚下如悬着千金的秤砣,一步步的走的艰难,直到走到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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